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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当我听到黄梅戏 2021年01月25日

对于安徽,我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,对于黄梅戏也有着一种莫名的偏好。

我的初恋是位上海姑娘,恋了五年,终究天各一方,难成眷属。原因是姑娘户口办不到京城,就没有粮票和其他各种票证,没有这些票证,当年就无法一块生活下去。

现在的年轻人,只要两厢情愿,即便对方远在天涯,也能结为伴侣。他们怎么也弄不明白我们的那个年代以及我们的那些事。

他们很容易做到的事情,我们那会比搬山还难。

再加上对方父母坚决反对,我与她终归无缘。

我回到北京的第二年,她由东北军垦兵团,调到了安徽兵团,中途在京停留了两天,专门来看看我。

临别之际,送她去北京站时,挥手一别,我俩泪如雨下。

她最后落脚在安徽蚌埠市,当了一名纺织女工,嫁给了当地人。那会京城这边的我,只要听到街巷里收录机播放黄梅戏,便会停下脚步,立时想起寄身安徽的她。

久而久之,听黄梅调上了瘾。

几十年后,那个曾在北大荒陪伴过我、喜欢唱歌跳舞的“小芳“姑娘,已经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太太。

退休后,她回到上海。闲居无事,参加了街道的打鼓队,因与北京某街区鼓队有联系,十年前她和队友一起进京交流汇演。

我和几位京城“荒友”,在全聚德热情接待了她。

席间聊起来,方知她当了奶奶。丈夫是机关里的一名司机,退休后还住在蚌埠。儿子大学毕业后,在上海机场工作。

见到她,我如同见到了自己过去的人生,可谓感慨万千。

她却说说笑笑,似乎把过去的一切,看得淡如烟云。

或许内心深处,并非如此。

其实过不了多少年,一切都真的要化为烟云了。

我们的这些和那些,再也无人知道。

在历史的长河中,我们是些不起眼的小人物。如同河中的沙粒,不知啥时泛起,也不知啥时沉了下去。

朱桥人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