芜湖日报
2020年12月07日
第RB02版:芜湖地理

芜湖不应遗忘的名人高语罕

提起高语罕,如今人们对他所知甚少。而在上世纪二十年代,他却是一位知名的风云人物。高语罕是黄埔军校“最受学生欢迎的政治教官”,也是“八一”南昌起义的策划者之一,他还在芜湖组织了第一个中共支部。

出身书香之家 关切民生疾苦

高语罕(1888-1948)原名高超,号世素,安徽寿县正阳关人。他出生在一个书香之家,其父为塾师,有较好的汉学基础。因此,受家庭影响,高语罕自幼喜爱文学,并有着良好的文字功底。

高语罕早年东渡日本,求学于早稻田大学。这期间,他同情民生疾苦,关注社会问题,思想日趋进步,1907年回安庆,次年秘密参加了熊成基起义,并随革命党人韩衍从事反清活动。1914年高语罕来到上海,经常在进步报刊发表文章,出版辛亥革命的个人回忆录《百花亭畔》。1915年秋,陈独秀在沪创办《青年》杂志,后改名《新青年》,举起新文化运动的大旗。高语罕积极参与,在该刊上发表了一系列文章。

1916年秋,高语罕经好友刘希平推荐,受省立五中校长潘光祖邀请,来到位于芜湖的省五中任教,开始了在芜湖的革命生涯。

传播革命火种 培育时代良才

高语罕来到芜湖,任省五中学监兼英文职员,后协助刘希平主持全校教务,大力倡导民主,积极宣传进步思想。在他悉心支持下,1917年下半年,“省立五中学生自治会”成立。此会为安徽最早的学生自治组织。

1918年,在高语罕的支持下,五中学生蒋光慈等成立反封建、反暴政的无政府主义团体“安社”,出版刊物《自由之花》,在青年学生中产生了广泛的革命影响。当时的省立五中成了追求进步、鼓吹革命的中心。

1919年爆发了轰轰烈烈的“五四”运动,此则电讯当晚传至芜湖。次日,高语罕组织学生上街游行。此时,他已成了芜湖乃至安徽学生运动的精神领袖。

卓有成效的革命活动,受到地方当权者的忌恨。1920年初,高语罕被逼离开芜湖去上海,与陈独秀一道从事革命活动。是年夏,参加社会主义青年团,旋即前往北京,经李大钊介绍,参加中国共产党,成为中共最早的五十名党员之一。

1920年冬,高语罕重新受聘回到芜湖省立五中任学监。作为一名中共党员,他在芜湖开始了有计划的革命宣传活动,兴办平民学校、商业夜校,还将他编写的教材《白话书信》,由上海亚东书馆正式出版。该书公开宣传马克思主义和十月革命,闪烁着科学社会主义的思想光辉,影响巨大。高语罕也因此而成为安徽省系统传播马克思主义早期参与者之一。

高语罕1921年在芜组织了革命团体“芜湖学社”,出版《芜湖》半月刊,还指导芜湖学联与工人群众广泛联系,并于1992年策动了芜湖黄包车工人大罢工。在此基础上,组织了全省第一个劳工组织“芜湖劳工会”。

1922年8月,高语罕与章伯钧等被派往德国官费留学,入哥廷根大学就读,并参加“中共旅欧总支部”活动。

1925年高语罕由德国回到北京,会见党的领导人李大钊,随后赴上海,在党主持创办的上海大学任教。同年8月高语罕再次回到芜湖,在青年团的基础上,帮助建立中共芜湖特支,并物色五位进步青年,派往俄国中山大学学习。

1926年1月国民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广州召开,高语罕出席大会,并为共产党派在国民党内的党团书记。

大革命失败后,高语罕经武汉到达南昌,参加了“八一”南昌起义。

高语罕与芜湖有深厚的历史情谊。从1916年至1922年,前后七年,曾在芜湖省立五中任教,传播革命思想、培育进步青年。曾在五中就读的蒋光慈与高语罕关系密切,深受高语罕的影响。

高语罕赴德留学时,曾赋诗勉励在莫斯科的蒋光慈,诗云“百尺楼高势欲飞,爱看明月夜披衣。回头卅七年间事,一样春寒不思归”。诗中充满着昂然欲飞的革命情怀,激励着学生奋进向前。

蒋光慈于1924年3月,曾把在莫斯科写成的诗作汇成《新梦》诗集,寄给在德学习的高语罕,高语罕为《新梦》撰就一序,对蒋光慈的诗作表示赞赏和鼓励。

既是革命者 又是学问家

高语罕不仅是一位革命者,他同时也是一位著述颇丰的学问家。

在抗战期间,曾撰就《高语罕讲〈红楼梦〉》一书,此书于2016年8月,由新世界出版社付印问世。《高语罕讲〈红楼梦〉》是一部集思想性、艺术性、文化性为一体的力作。也是一部视角独特、深度解读《红楼梦》的学术之著。全书共分六讲:第一讲:一面镜子;第二讲:贾宝玉;第三讲:王熙凤;第四讲:几个奇女子;第五讲:两个老太婆;第六讲:《红楼梦》的宝藏。这六大部分,既可分作六个独立单位,又可合为一个完整的体系。

高语罕有深厚的文学根底,学养丰厚,因此对古典名著《红楼梦》有着深刻的认识和精辟的分析。他在这本书中发现的一些见解,今天读来仍具有深刻的启示作用。高语罕在书中强调:“我们青年人应当从事学习,尤应当从我们的古典作品中去学习。”他认为:“《红楼梦》实在是我们百读不厌、独步千古的一部不朽杰作,它的价值实在可以和左丘明的《春秋传》、屈原的《离骚》、司马迁的《史记》并驾齐驱”。

高语罕还精辟地阐述:“胡适考语《红楼梦》是自传。但是,他不知道或至少他不曾告诉我们,每个伟大文学家或伟大人物的自传,同时就是他所在生存时代全部或部分的社会史。他不知道,或者他也没有告诉我们,‘爱挥霍、爱摆架子、讲究吃喝、讲究场面’等等不惟是曹寅一人一家的特色,乃是中国贵族社会一般的特征,甚至在东西各国的贵族社会”。

高语罕凭借其深厚的文史学养,以唯物辩证史观,深刻揭示了经典长篇小说《红楼梦》的伟大社会价值与历史意义。他指出,《红楼梦》不仅仅是作者曹雪芹的自传,也是他所处社会的“一面镜子”。认为“每一个伟大作家的自传,同时也就是他生存时代的一部社会史。”

高语罕赞赏曹雪芹“有很大的诗才,且负奇气。”“假如曹雪芹对于中国八千年的建筑艺术没有研究与心得,即他对于偌大的一个大观园的场面又怎样能加以井井有条的描画呢?”由此种种皆足以证明“《红楼梦》这部伟大写实主义作品的作者之所以成功,绝不是偶然的啊!”

在战火纷飞的抗日时期,高语罕向民众推荐《红楼梦》、阐述《红楼梦》,他也是有想法的,就是要广大民众不忘中国文化传统,激发民众的爱国精神,让中华民族坚韧地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。这种良苦用心,今天的读者仍然可以深刻感受。

事实表明:高语罕不仅曾是一位知名的革命者,而且也是一个可敬的学问家。

今日的人们,是不应将他忘却的。

朱典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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